编者按：“最多跑一次”改革的绚烂之花正在之江大地绽放，凝结为广大人民群众厚重的获得感和幸福感，转化为企业投资创业的加速度和便捷度。浙江，正昂扬奋发在“两个高水平”建设征程上，坚决扛起习近平总书记赋予浙江的新使命。“最多跑一次”改革之所以在浙江取得显著成效，归根结底萌发于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时播下的改革种子，它植根于浙江敢闯敢试的改革热土，蕴育于浙江蓬勃发展的数字经济沃土。这项改革由看似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折射的是中央全面深化改革的大气魄和深入转变作风的大气候，折射的是浙江广大基层干部的创造和担当。
5月28日，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对我省推进“最多跑一次”改革的重要批示精神，全面总结“最多跑一次”改革的经验做法、理论价值、实践成果，推动“最多跑一次”改革向纵深发展，省委和求是杂志社联合举办“最多跑一次”改革理论研讨会。来自省内外的知名专家学者汇聚一堂、建言献策，畅谈了他们对“最多跑一次”改革的独到观察和深邃思考。相信这些充满着智慧的脑力激荡，必将有力助推浙江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全面深化改革重要思想，以永不懈怠的精神状态和一往无前的奋斗姿态，将“最多跑一次”改革引向深入，以实际行动向改革开放40周年、“八八战略”实施15周年献礼。本报特节选专家学者的部分发言以飨读者。
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
现代化的浙江实践
李捷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带领全党和各级政府就为建设一个高效廉洁、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不懈奋斗，并提出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拉开了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大幕。浙江省遵循“把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体现在经济社会发展各个环节，通过改革给人民群众带来更多获得感”的要求，率先提出实施“最多跑一次”改革。这是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时倡导的机关效能建设、政府自身改革的再推进再深化，也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放管服”改革、优化发展环境、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的重大举措，是“放管服”改革中政府的一场自我革命，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浙江探索与实践。它有三方面的重大意义。
一是体现以人民为中心的执政理念的重大举措。“最多跑一次”改革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浙江实践。表面看，这一改革是让老百姓少跑路、少麻烦的细微问题，实质上却是关系到我们的各级人民政府把人民摆在什么位置的大问题，关系到能否“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在新时代继续弘扬红船精神的根本问题。
我们为浙江“最多跑一次”改革叫好点赞，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这项改革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贯穿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改革价值取向，把人民群众作为改革发展的阅卷人和受益人。以“最多跑一次”改革为标志，使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和便民惠民政策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充分释放改革红利，真正做到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
二是体现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要求的改革创新。浙江是改革开放先行地，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萌发地，也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忠实践行地。“最多跑一次”改革，是浙江深入践行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重大实际行动，是新征程上深入实施“八八战略”的重大实践载体，是勇当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排头兵的重大战略抓手。
“最多跑一次”改革在浙江具有深厚的实践基础。改革开放以来，浙江在简政放权、行政审批和效能革命上积累良多。浙江率先提出了“最多跑一次”改革，通过政府的自我革命进一步提高行政审批效能，优化公共服务绩效，营造更加一流的发展环境，激发更大的经济社会发展活力。这是新时代浙江变革创新、始终干在实处、走在前列、勇立潮头的必然要求，也是浙江秉承开天辟地、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保持体制机制新优势的生动体现。
三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有效途径。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是一个国家的制度和制度执行能力的集中体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最重要的贡献，对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最重要的贡献，就是将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确立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并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论与制度。
浙江“最多跑一次”改革，是建设高效廉洁、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的成功实践，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探索出有效途径。“最多跑一次”改革以“治权”为重中之重，着力健全结构合理、配置科学、程序严密、制约有效的权力运行机制，扎紧了制度的笼子。特别是通过全面整合和优化审批流程，推动政务服务标准化、法治化，强化了群众参与、群众评价、群众监督，推动了政务公开，使权力运行变得更加规范有序、公平透明。这有助于管住权力的“任性”，革除与审批发证相关联的寻租权力和不当利益，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铲除滋生腐败的寻租空间。
今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二次会议，会议充分肯定浙江等地推动实施“最多跑一次”改革取得积极成效的成功经验，要求各地区要结合实际，善于从基层和群众关心的问题上找出路、找办法，加大体制机制创新，以实际行动增强群众对改革的获得感，不断将改革推深做实，推进基础性关键领域改革取得实质性成果。我们衷心祝愿浙江乘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东风，改革开放各项事业取得更加辉煌的成绩。
【作者为求是杂志社社长】
率先推行“最多跑一次”改革的必然性
魏礼群
“最多跑一次”改革是一场涉及面广又十分深刻的变革，不仅具有重大的实践价值，而且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实施“最多跑一次”改革是新时代的重大创新，“最多跑一次”改革是践行“以人民为中心”思想的生动体现，“最多跑一次”改革是建设服务型政府的生动体现，“最多跑一次”改革是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生动体现。浙江之所以能够在全国率先提出和实施“最多跑一次”改革，具有一定的必然性。我认为，主要是三方面原因。
一是“最多跑一次”改革率先在浙江突破，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孕育、积淀的必然结果。习近平总书记主政浙江时，顺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浙江发展的实践要求和人民愿望，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有力地推动了全省各领域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进程。其中，他的民生无小事、枝叶总关情的为民情怀，要做人民公仆、一切为了人民的执政理念，在全省开展机关效能建设、便民服务中心建设的重大举措，都大力推进了政府的自我革命，也直接决定了“最多跑一次”改革的方向、价值取向和行动指向。也就是说，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创新性发展，为“最多跑一次”改革奠定了思想基础、体制基础和实践基础，从而使浙江在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中走在前列，以服务便民化和提高政府办事效率为突破口，撬动了有为政府、有效市场、有序社会的塑造，使行政制度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落地生根，为建立现代化经济体系提供了制度保障，使市场主体与人民群众迸发了创新创业的积极性与主动性，使浙江成为高效优质发展的热土。
二是“最多跑一次”改革率先在浙江突破，是弘扬“浙江精神”的必然结果。浙江一向有“求真务实、诚信和谐、开放图强”的精神。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又对浙江提出“秉持浙江精神，干在实处、走在前列、勇立潮头”的新要求。“最多跑一次”改革开创全国之先、引领时代潮流，变革了传统的政府管理和服务模式，具有鲜明的创新特征、务实特征、图强特征，是浙江文化传统和文化精神在政府自身改革领域的生动实践和展现。秉持浙江精神的广大干部和群众，既有“先人一步”“高人一招”的胆略见识，也有“干在实处、走在前列”的务实作风，更有顽强拼搏、攻坚克难、勇立潮头的创新精神。这就为“最多跑一次”改革的率先提出和大胆实践提供了有力的精神支撑与充分的干部队伍保障。
三是“最多跑一次”改革率先在浙江突破，是顺应新时代政治经济社会发展趋势的必然结果。任何一场重大的改革都必须顺应时代发展变化要求并遵循社会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浙江省委、省政府顺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和浙江社会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顺应人民群众和社会市场主体对深化行政改革的迫切愿望，敏锐地把握时代的脉搏，及时抓住了“最多跑一次”改革的历史机遇，充分彰显了攻坚克难的胆识和气魄。同时，信息网络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日益改变着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的方式，也为利用互联网技术改革政府治理方式、优化政务服务提供了重要条件。全省各级领导亲力亲为、知难而进；各相关部门密切协作、凝心聚力，确保了“最多跑一次”改革各项举措扎实落地见效。
今年1月23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二次会议审议了《浙江省“最多跑一次”改革调研报告》。中办、国办新近印发的《关于深入推进审批服务便民化的指导意见》，将浙江省“最多跑一次”改革的经验做法作为一个附件，这是对浙江“最多跑一次”改革的充分肯定。浙江“最多跑一次”改革，不仅具有在全国复制推广的价值，而且应当尽快推开。下一步，希望浙江省围绕企业和群众的新期盼，进一步完善“最多跑一次”改革措施，继续把“最多跑一次”作为深化行政改革和推进政府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任务，使这场广泛而深刻的重大变革在全国开花结果。唯有再创改革的新优势、新局面，才能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更好地推向前进。
【作者为国务院研究室原主任、国家行政学院党委原书记】
“最多跑一次”改革的启示
方江山
“最多跑一次”改革全面准确贯彻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顺应新时代发展要求、回应人民群众期盼，从理念、制度到作风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全方位深层次推进变革，充分践行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充分彰显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根本价值取向，充分体现了新时代新担当新作为，始终贯穿着丰富的思想内涵和实践价值，给予我们很多启示。
“最多跑一次”改革生动体现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最多跑一次”改革聚焦与人民群众生产生活联系最紧密、反映最强烈的领域和问题，把办事的“窗口”当作改革的“主场”，通过厘清制度逻辑、创新运转机制、优化配置资源、简化内部架构、提升窗口形象，将老百姓的“一件事”落实为政府服务的“一次结”，变“群众跑”为“干部跑”“数据跑”，变“反复跑、多头跑”为“最多跑一次”，把麻烦留给干部，把方便留给群众，把人民群众的获得感作为改革的第一标尺。“最多跑一次”改革实施以来，获得纷纷点赞，产生了显著撬动效应、引发了明显化学融合效果，为提高改革的认可度、支持度建立了厚实的新支点。
“最多跑一次”改革生动体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最多跑一次”改革突出换位思考，从群众视角思考政府改革，用群众语言设定改革目标，以群众要求确立改革标准，以群众感受倒逼政府深化自身改革；突出群众参与，把改革效果的评判权交给群众，坚持“让时间来检验、让基层来评判、让群众来打分”，用老百姓的获得感和幸福感衡量改革的成败得失；突出锤炼作风，既把改革当作简政放权的前沿阵地，又把改革当作密切党群关系的精神洗礼，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用干部的辛苦汗水换来群众的满意笑容。
“最多跑一次”改革生动体现自我加压的自我革命精神。“最多跑一次”改革就是浙江省委省政府压茬拓展改革广度和深度，不断倒逼政府服务从被动转为主动，勇于自我加压、自我革命，用真功夫推进的改革。特别是“一窗受理、集成服务”模式的推行，对长期以来传统办事模式下难以有效破除的部门主义、本位主义带来了根本性冲击。群众和企业到政府办事不再需要“过五关斩六将”，以往各自为政、标准不一、流程复杂的道道“关卡”简化为综合窗口的“一个窗口”，倒逼相关职能部门自我求变、主动协同，有效打破了传统体制机制弊端和利益格局，为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增添了新动能。同时，“最多跑一次”改革通过全面整合优化审批流程，推动政务服务标准化、法治化和权力运行规范化、透明化，有效铲除滋生腐败的寻租空间，撬动了庸政、懒政，撬来了勤政、廉政，撬出了新作风、新气象。
“最多跑一次”改革生动体现打造整体政府的现代治理理念。“最多跑一次”改革以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导向，以推进党政职能优化协同高效为原则，以打造整体政府的现代治理理念为牵引，在不涉及机构、职能、编制变化的情况下，通过“窗口革命”贯穿政府服务的前台与后台、网上与网下、事前与事后整体改革；通过突破“信息孤岛”引发权力运行从处科股的“小循环”拓展升级为部门内部的“中循环”、跨部门的“大循环”，推进政府流程再造和政府重塑；通过政府“减权、限权、治权”促进服务“提质、加速、增效”。“最多跑一次”改革以系统思维着力突破形式各样的行政藩篱，在推动机构整合、职能整合、制度整合、技术整合的过程中，提高政府的整体凝聚力。
“最多跑一次”改革生动体现干在实处、走在前列的责任担当。“最多跑一次”改革就是浙江省委省政府用实际行动坚定不移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对浙江工作的重要指示，以强烈的事业心、责任感，敢于探索、勇于实践，敢为人先、先行先试，举全省上下之力之智推进的牵动方方面面的标志性、关联性、引领性改革，切实使人民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的改革。既是对“八八战略”中大力推进机关效能建设的再推进再深化，也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放管服”改革、优化发展环境、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的重大举措，充分体现了新时代“干在实处永无止境、走在前列要谋新篇”的责任担当。
【作者为人民日报社副总编辑】
以人民为中心推动
“最多跑一次”改革继续前行
张英伟
“最多跑一次”改革，是浙江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全面深化改革重要思想的集中体现，是浙江省委、省政府遵循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干在实处、走在前列、勇立潮头”的要求，续写“八八战略”新篇章，深化“放管服”改革、优化发展环境的重要举措。“最多跑一次”改革抓住政府改革这一“牛鼻子”，以此撬动各个领域的改革，是简政、放权、增服、提质的创新之举，为我国的政府改革提供了鲜活样本。
“最多跑一次”改革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浙江人民改革智慧的重要结晶。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自诞生之日起就立志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这是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我们党恪守以民为本、立法为民的理念，使每一项政策都符合我们的初心、体现党的宗旨、反映人民的意志。习近平同志在提炼“红船精神”时指出，立党为公、忠诚为民的奉献精神是“红船精神”的有机组成。浙江作为“红船精神”的发源地，“最多跑一次”改革使得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达到了一个新高度，通过充分释放改革红利，真正做到了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使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正是由于秉持了这样的理念，浙江“最多跑一次”改革才取得了显著成效，有效地增强了企业和百姓的获得感。
“最多跑一次”改革续写“八八战略”新篇章，是新时代浙江努力再造体制机制优势的生动实践。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制定实施的“八八战略”，开宗明义强调“进一步发挥浙江的体制机制优势”。以体制机制创新为源头活水，在全国率先实行“最多跑一次”改革，通过加大制度供给力度，提升要素供给效率，是浙江将改革向纵深推进的重要创新实践，为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了实践样本。一方面，“最多跑一次”改革全面落实“放管服”改革要求，进一步加大行政审批制度改革的力度，在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和“四张清单一张网”改革的基础上完成系统跃升，实现了减权限权治权和优化服务的有机统一，有效促进了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进一步激发了市场活力。另一方面，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全面梳理和规范各类办事事项，推进网上网下的“互联网+政务服务”，实现行政审批更简、监管更强、服务更优；使互联网、大数据与政务服务紧密结合起来，加快迈向“数据政府”“智慧政府”。
以“最多跑一次”改革撬动各领域改革全面深化。下一步，希望浙江以“最多跑一次”改革撬动经济体制、公共服务体制等各方面各领域的改革，进一步厘清政府和市场的边界，通过打造“有为政府”推进建设“有效市场”，不断放大“最多跑一次”改革对全面深化改革的牵引作用，不断增强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着力处理好“最多跑一次”改革与依法行政、政绩考核、容错纠错、市场有效监管、服务型政府建设、信息数据共享之间的关系，使“最多跑一次”改革持续深入发展。
总结提炼好浙江经验，让“最多跑一次”改革在全国得到推广。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转变政府职能，深化简政放权，创新监管方式，增强政府公信力和执行力，建设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近年来，各地紧紧抓住转变政府职能这个“牛鼻子”，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三管齐下，取得明显成效。但必须清醒地看到，“放管服”改革在有的地方仍然存在不到位、不配套等问题，与人民群众的期望尚有差距，转职能、提效能还有很大空间。浙江“最多跑一次”改革经过一年多的试行与完善，已形成比较成熟、完善的制度规范与标准体系，改革红利不断释放，取得了丰富的实践经验。现在有必要从浙江实践中总结和提炼出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举措，让“最多跑一次”改革从浙江走向全国。为此，要不断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的理论研究，对于“最多跑一次”改革在内容、形式、技术、制度、立法等方面加强理论创新，以科学的理论和方法指导推进关键领域、关键环节改革。这就要求我们深入开展蹲点调研活动，重点就如何破解难点堵点、如何理顺体制机制、如何协同推进改革、如何科学界定各部门权力、如何创新工作流程、如何真正打破“信息孤岛”等问题集中进行研究探索。
【作者为中国社科院党组成员】
深化“放管服”改革的一大创举
石亚军
浙江省勇于探索、大胆创新，用群众期盼、群众受益、群众满意的制度再造，全面实现了“最多跑一次”，这是充满需求意识、问题意识、项目意识、创新意识，在深化“放管服”改革中领跑全国的一个创举。
一、“最多跑一次”改革呈现四个明显特征
内涵式改革。从起步到推进、深入，紧紧抓住横亘在审批过程中的“部门利益”“九龙治水”等体制机制障碍，从根上环环相扣加以排除，与外延式改革相区别。
系统化改革。“最多跑一次”与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四张清单一张网”改革构成简政放权步步衔接的改革系统，与碎片化改革相区别。
创新型改革。“一窗受理”以综合窗口创新了行政服务中心全流程协调，按责转办模式，“集成服务”创新了部门协同作战模式，与物理型改革相区别。
倒逼性改革。改革从优化审批流程切入，倒逼机构调整和权责配置、执法监管体制机制改革、政府观念与作风优化、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基层综合治理体系创新等一系列整体性政府改革，与单切性改革相区别。
二、深化改革还需排除的若干深层问题
审批事项需要进一步规范；审批权的层级配置需要进一步合理化；审批过程的各种必有要素需要进一步精简；实质性审批需要进一步加强；改革的风险需要进一步采取有效措施进行规避；政府服务中心面临的困惑需要进一步排除；中小微企业平等发展的政策环境需要进一步营造。
三、关于全面深化改革的建议
着眼宏观、中观、微观相互照应，做好全面深化改革的整体部署。宏观是党和国家机构改革，中观是浙江各类关键机构职能调整，微观是包括“放管服”改革在内的各项具体改革任务。实现三者的相互照应，是保证各项具体改革定位准、方向正、路径对、触力深、成效显的前提。因此，要把深化“放管服”改革以及政府整体改革纳入党的十九大和十九届三中全会精神范畴，推动政府管理和市场社会创业创新迈新高。
着眼要素、系统、环境相互关联，进一步深化“放管服”改革。着眼要素，要以最大限度降低审批的摩擦成本为基准，进一步优化各级政府“三单”，进一步优化审批流程和审批技术。着眼系统，要将影响审批质量和效率的上下左右各种因素一并纳入改革调整之中，将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一并纳入改革调整之中，系统考虑投资项目审批制度改革、商事登记制度改革、市场监管和执法体制改革等。着眼环境，以激活市场和社会为基点全面优化政策体系，使浙江成为先进政策的典范。
着眼制度、体制、机制相互衔接，推进本省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着眼制度，中央要求赋予省级及以下机构更多自主权，有效构建新的机构体系、新的职能体系、新的权责体系的各项制度建设。着眼体制，中央要求构建简约高效的基层管理体制，应当加大体制创新力度，提高对全国改革的贡献率。着眼机制，中央要求构建从中央到地方运行顺畅、充满活力、令行禁止的工作体系，应在自主管理、垂直管理、分级管理三个序列本身和之间创新地方模式，支撑全国机制。
【作者为中国政法大学党委原书记】
发挥“最多跑一次”的引领作用
房宁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40年来的实践证明，改革是中国社会发展进步的根本动力。浙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地带，40年来一直在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中引领着时代的潮流。党的十八大以来，浙江改革又有新举措，“最多跑一次”改革成为全面深化改革的突破口，成为再创体制机制新优势的新抓手，对各方面各领域的改革起到了示范和推动作用。浙江的“最多跑一次”改革得到党中央的充分肯定，也得到了广大群众的认可和赞许，在全国越来越多的地区得到推广。
“最多跑一次”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抓手。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其中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政府是国家治理的中坚力量。“最多跑一次”改革从优化政府审批流程切入，以建设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把浙江打造为“审批事项最少、办事效率最高、政务环境最优、群众和企业获得感最强”的示范省份为目标，是一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改革。“最多跑一次”改革涉及政府权力运行的各个环节，是一场从理念、制度到作风的全方位深层次变革。它绝不仅仅是针对窗口部门和执法监督队伍的改革，而是一场问题导向、目标导向的倒逼式改革，倒逼各级各部门减权放权治权和优化服务，对全面深化改革产生了“蝴蝶效应”，起到了引领作用。
“最多跑一次”改革是新时代浙江精神的集中体现。
浙江有着丰富深厚的现代思想和精神资源，集中体现为“浙江精神”。一是体现中国人民和我们党的“初心”、以嘉兴红船为标志的革命精神，二是体现时代特色的勇于探索、勇于实践、“敢为天下先”的改革精神，共同凝聚成了体现当代中国历史与现实的浙江精神。“最多跑一次”改革，既体现着勇于自我革命、自加压力，敢于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动部门权力奶酪的担当精神，又体现了精心规划、合理安排、科学施政的改革精神。以领导机关和管理部门的实际行动，为全社会树立了坚定不移地把改革进行到底的榜样，把党中央的改革部署、改革要求落到了实处。
“最多跑一次”改革体现了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和执政为民的根本宗旨，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核心内容之一。“最多跑一次”是站在群众立场和群众视角观察和思考改革，用群众的语言设定改革目标，从与群众生产生活关系最紧密的领域和事项做起，在群众反映最强烈、最渴望解决、最难办的事情上突破，将改革成效交由群众评判，把群众的满意度作为评价和验收的标准，使广大人民群众成为改革的推动者、监督者和受益者，这就深刻体现了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更为重要的是，它使改革保持了以人为本的正确方向，从而能够并且必将获得强大而持久的动力。
希望浙江继续发扬钉钉子精神，抓住目标锲而不舍，不断把“最多跑一次”改革引向深入，继续在全国发挥好示范和引领作用，永做中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
【作者为中国社科院政治学所所长】
以高质量政府推动高质量发展
景跃进
党的十九大作出了“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战略判断。在今年3月5日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李克强总理五次提及“高质量发展”，显示了中央政府在政策层面对如何落实这一战略判断的重视。
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而言，有两个建设特别重要：一是党的建设，二是政府建设。前者涉及政治领导和国家发展的基本方向，后者涉及具体的治国理政，两者一起构成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核心内容。
纵观改革开放的整个进程，一个必须正视的事实是，党和政府是改革开放伟大事业的设计者和工程师。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一命题，在政府与市场以及国家与社会关系的问题上，我们有必要区分两个不同的维度。第一个维度是横向关系，政府与市场、国家与社会各有分工，各做自己应做之事；彼此既有各自的活动边界，又有明晰的互动规则。在这个维度上，我们可以用并列关系来描述它们之间的状态。第二个维度是垂直的驾驭关系，亦即政府在市场和社会之上。这种驾驭活动集中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宏观层面的社会经济发展战略和规划；二是当市场发生危机、国家与社会关系处于失调时，政府便必须扮演基于公共利益的调解者和仲裁者。政府的这种驾驭角色集中体现了政治的能动性和政府的自主性。
建设高质量政府的重要性由此而显示出来。从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角度看，建设一个高质量政府需要同时在纵、横两个维度展开。浙江的“最多跑一次”改革之所以被视为深化改革的“牛鼻子”，不但因为它具有统涉全局、支点撬动的性质，更为重要的是，它将“高质量政府建设是新时期深化改革的关键”这一命题以可操作化的方式呈现出来。
此外，打造高质量政府需要统筹和深化党政机构改革、转变和调整政府职能、以宪治国、依法行政、优化政府工作流程、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为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提供有利条件；通过横向维度的绩效积累，增强纵向维度的政府公信力和政治合法性。
必须看到，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的发展为高质量政府的建设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可能性和创造性。如今信息技术的发展为政府流程的重塑、机构的重组、规范的创新、服务方式的改变提供了重要支撑。在这个意义上，对互联网新技术的运用程度成为衡量政府自我改革和自我革命的决心与力度的最佳测量指标。在这方面，浙江给出的答案是令人鼓舞的。例如，杭州国土资源局在住保房管局和市财政局（市地税局）的配合下，破解信息壁垒，三部门实行数据共享，以“数据跑路”来代替“群众跑腿”，跑出了“1小时领证”的全国最快速度。
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在这40年的历程中，浙江一直走在全国的前列。李克强总理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深入推进‘互联网+政务服务’，使更多事项在网上办理，必须到现场办的也要力争做到‘只进一扇门’‘最多跑一次’”。这是对浙江经验的充分肯定，也意味着浙江经验将从一种地方性实践推广到全国层面。“浙江是靠吃改革饭起家的”，衷心希望在新时代的伟大征程中，浙江能够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为打造高质量政府提供具有可推广价值的浙江样本。
【作者为清华大学政治学系副主任】
国家治理现代化视域下的改革
杨开峰
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我国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治理现代化包含理念、价值、功能、结构、过程、工具、能力的现代化等七个相互联动、相互促进的要素，涉及政府各个层级，也涉及市场和社会，因此治理转型既包括组织变革、行政体制变革，又包括其他层次的变革，更全面，更系统，也更困难。浙江省“最多跑一次”改革，是地方治理现代化的成功尝试，为其他地方政府改革提供了可以复制的经验，同时，其未来发展也应当放到治理现代化的总体视域下来思考。
“最多跑一次”改革是地方治理现代化的成功尝试。“最多跑一次”改革体现了现代治理的理念，其核心是以人民满意为中心，始终坚持问题导向、结果导向，形成由外及内的倒逼机制，既符合新公共管理理论顾客至上的思想，又适应新公共服务和新公共治理理论的公民中心原则。“最多跑一次”改革体现了现代治理价值。治理是否现代化不仅要看它的功用，看它是否适应于具体的治理环境，而且要看它是否彰显现代治理价值。“最多跑一次”改革凸显对人民需求的回应性；深化简政放权提高政府的有限性；利用信息公开实现政务透明性；“两代表一委员”进行体验式暗访、听取企业和群众建议，体现了参与性等。
“最多跑一次”改革在功能上推进了政府职能转变。“四张清单一张网”建设，促使各级部门减权、放权、让权、赋权，使政府职能边界更加清晰，突出了建设有限政府和服务型政府的需求。“最多跑一次”改革实现了治理结构的优化，体现了战略决定结构、结构追随战略的原则。“最多跑一次”改革体现了现代治理过程的要求，比如过程的开放性、整体性、参与性、智慧性、法治性等。特别是“一窗式”服务体现了无缝隙的治理过程，使得公共政策和公共服务过程不再部门化、碎片化。
按照治理现代化的要求持续推进“最多跑一次”改革。“最多跑一次”改革应当遵循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总体要求继续推进。在理念上，应当进一步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原则，将其内化为每个公务人员的内在追求，而不仅仅是自上而下政策的体现。
在价值上，需要在各方面进一步彰显公共价值的各个维度。厘清和解决“最多跑一次”向前推进的法律法规制约；更多关注不同企业和人群，特别是中小企业和弱势群体的改革获得感等。在功能上，发挥“最多跑一次”的撬动作用。进一步理顺和规范政府内部的职能关系、政府之间的职能关系。
在结构上，结合党的十九大关于给予省级及以下地方政府更多自主权、调整党政部门设置的要求，进一步由近及远地调整地方治理结构。在过程上，进一步推进“最多跑一次”的法治化，在信息共享、业务整合、事后监管等各个方面做到有法可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在工具上，除了更好利用法治工具、市场工具、科层工具，要更好地利用标准化工具，在更多的领域实现事项标准化、指南标准化、过程标准化、行为标准化。在能力上，进一步提升治理体系和治理主体的能力。提升基层政府服务能力和基层监管体系能力，提升党员干部在新治理环境下的执政能力。
“最多跑一次”改革是地方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成功实践，其成功之处在于它遵循了现代治理的各种要求。总体来看，要全力深化“最多跑一次”改革，充分发挥其衍生效应，提升整个地方治理体系的系统性、整体性、协作性、有效性、智慧性，使“最多跑一次”改革成为深化改革的杠杆和支点。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
引领世界公共管理创新实践
郁建兴
“最多跑一次”改革首先是浙江的，它是浙江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突破口。同时，它也是中国的，正从“地方探索”不断跃升为“顶层设计”，从“区域创新”扩散为“全域改革”。相信，随着这场改革的进一步完善提升并放大效应，其成功也必将引领世界公共管理创新实践的发展。
随着“最多跑一次”的实现率、企业和群众的满意率明显提升，“最多跑一次”改革对浙江各领域改革的“撬动”效应已初步显现，正在推动诸如经济发展、社会治理、公共服务、监督问责等领域改革的创新实践。同时，随着“最多跑一次”改革不断受到中央关注，“最多跑一次”改革开始在更大范围辐射全国。目前，“最多跑一次”改革已逐步扩散到内蒙古、河北、辽宁、江苏、四川、甘肃、山西、云南、陕西、青海、福建、黑龙江、山东、河南等地。
“最多跑一次”改革也是世界的，它是全球公共管理改革的最新成果。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政府改革与世界公共管理改革同步同调，同属“新公共管理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随着公共事务治理逐渐增长的复杂性、碎片化和全球依附性，新公共管理模式也陷入了诸多困境：一是政府本位的改革逻辑；二是专业化、企业化的运作，极大地提高了政府部门之间的协作难度和协调成本。为解决这些困境，当代著名公共管理学家斯蒂芬·奥斯本提出，未来的公共管理改革，应该从“公共服务主导逻辑”转变为“公共服务逻辑”。如何实现这一转型？奥斯本认为，核心在于有效运用以互联网为基础的技术治理手段，让民众参与到公共服务供给的设计、协调、评价、反馈等过程之中，让数据互联成为部门协调的重要载体。奥斯本的这一理论，多被西方理论界和实务界视为一种理想模式。事实上，在浙江，在中国，“最多跑一次”改革正体现了这一“公共服务逻辑”：民众而不是政府自身界定公共服务的绩效和价值。
“最多跑一次”改革将政府视为公共管理变革的动议方和推促者，将企业、民众视为公共管理实践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使公共治理、公共服务的价值在政府与市场、社会、民众的有效互动中得以实现和彰显。“最多跑一次”改革的三个关键词：“一次告知”“一窗受理”“一网通办”，都是从需求方的视角设置的政策目标。围绕这样的目标，浙江省委、省政府主动转变治理逻辑，从企业、民众的视角出发，通过流程再造、标准化建设等方式，最大限度地将企业、民众的办事成本内化为统一、高效的行政过程。作为需求方的企业、民众，也可以通过政务服务平台、热线电话、行政办事大厅的意见反馈窗口等，向政府提供反馈建议。政府借助大数据分析等技术手段，能够以较低的成本准确识别出企业民众的真实需求与核心偏好，并及时进行适应性调整，改变了过去政府“一厢情愿”地提供公共服务的单向过程，实现供给方的投入权重与需求方的偏好排序最大限度地保持一致。
总之，当代中国的公共管理改革，正在从全球公共管理理论与实践的学习者、受益者，逐渐转变为全球公共管理理论与实践的先行者、开拓者。“最多跑一次”改革的成功，不仅可以为浙江发展闯关，为全国改革探路，而且可以引领全球公共管理创新实践。
【作者为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
